*爱很温柔
*缺觉的小严和腰痛的小丁
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酒店时,已经将近十点。一股脑儿的先把东西都堆进一间房,按照工作人员的指挥,六个人开始录制分房物料——丁程鑫的航班十二点才在上海降落。
无聊的小游戏,浓郁的睡意,摄影仪一合上,六个人接连打着哈切回屋。
这次抽签,严浩翔和丁程鑫一间屋子。
拖上自己的行李箱,轱辘滑行的声音被地毯吞没,严浩翔看了一眼房卡。
1308。
他顿住了脚步,问身后的贺峻霖,“你和张哥是哪间?”
贺峻霖答:“806,就你面前这一间。”
严浩翔随手拉住一个工作人员,“我们的房间为什么不在这层?”
工作人员愣了一下,接过他的房卡看了看,恍然大悟:“哦,是这样,酒店标间满了,是他们系统出了问题,给咱们少留了一标间,所以就升了一个小套房。”
“几个屋?”
“好像是,一个卧室,就一张床吧.....?”
小套房挺大,严浩翔插上房卡,电流“怵哇”一下使屋子亮起来。一个客厅,有长沙发和电视。一个卧室,有双人床和办公桌。有一个露天阳台,阳台上有个小茶几和几张圆凳。
严浩翔在双人床边坐下,屁股陷进去一个洼。穿过办公桌,他正好能看见对面黄浦江的夜景。十一点的上海仍然灯火通明,摆渡船尚在工作,广场还未冷却,一闪一闪的壁灯和车灯,长鸣的汽笛......
他没有久坐。
打开台灯和行李箱,严浩翔背对着热闹的黄浦江,看着双人床自己坐出来的褶皱愣了会儿神。
丁程鑫什么时候到?
这张床睡得下吗?
我要不要等他?
......
飞机准时降落,所幸酒店离虹桥机场不远,丁程鑫在凌晨一点前迈入了酒店大门。
富丽堂皇的大厅只在通往电梯的路留下一溜顶灯,前台在明暗交界的地方打着哈切。
世界都陷入了沉睡。
取过他的房门卡,在门口与昕哥道别,丁程鑫推门而入。
屋子是黑的,适应了一会儿黑暗,丁程鑫借着落地窗外的月光摸索出屋子大致的模样。
严浩翔大概睡了。
他轻手轻脚的放下行李,没有开灯。转过墙角,出乎意料的,一扇紧闭的门底缝下露出一片亮光。
丁程鑫敲了敲门,“浩翔?睡了吗?我回来了。”
他听见踢踢拉拉的穿鞋声,门开了,抬眸撞进严浩翔亮亮的深黑瞳仁里。
一身睡衣的人自然而然地拿过丁程鑫的箱子往里走:“丁哥,大学的新年晚会好不好玩?”
丁程鑫是因为北电的新年晚会演出才没赶上与他们一齐的飞机,胳膊搭在严浩翔肩上打了个哈欠,嗓音里带了些睡意。
“挺有意思的,忙了那么久的东西终于落下帷幕,还有点舍不得。对,都一点了,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啊,”严浩翔把行李给他安顿好,站回桌前不经意地把日记本合上,“我写作业呢,过几天不就艺考了吗。”
丁程鑫看他一眼,又打了哈欠,“我去洗漱一下,早点休息吧,明天咱们还得忙一天。”
一边去洗手间嘴里还一边嘟囔着,“这么快就要艺考了啊......”
等丁程鑫从洗手间出来,严浩翔已经睡着了。
熬到这个点,是真困了。
这小孩肯定又没好好照顾自己。
小半个月没见,严浩翔的脸颊比以前更瘦削,本不高的颧骨显得格外突出,眼下黑眼圈刷着强烈的存在感。细高的一条紧紧贴着床边,谁轻轻推一下便能咕噜到地上。
丁程鑫无声地笑了一下,用眼神比划出大致的距离。他俩中间至少能塞得下那么宽的严浩翔。
不与他计较,丁程鑫慢慢掀起被子,缓缓躺了进去。
十二月底的上海湿冷湿冷,屋子里虽然开着空调,却算不上暖和。
这被窝却温乎乎的。
丁程鑫轻手轻脚的往严浩翔那边挪一挪,半边身子碰到凉飕飕的床单又触电似的缩回来,把自己圈回这个有人为他特意匡出温度的区域。
丁程鑫无奈的翘了翘唇。
这小孩。
只是这床怎么躺都不得劲。
腰背处没什么感觉,乏得很。平躺着,被床垫托着,却好像有隐形的石头重千斤坠在他腰后,密密麻麻要到分子层次一样拉他下落。侧躺着,后腰存在感更强,这石头又换到背后伴着重力往下压。
左右都是不得劲,丁程鑫在有限的区域里反复烙饼,徐徐的乏累形成绵长的刺激,大脑的困意暂时都被压制住。
枕边小一米距离的人呼吸悠长清浅。丁程鑫知道严浩翔睡眠一向浅,一点动静都容易将他从睡梦中唤醒。烙饼更是要在脑子里考虑良久,才下定决心静静地将自己翻个面,祈祷着赶快睡着赶快舒适。
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夜猫子愿望的习惯。
丁程鑫右手揉着后腰,悄悄起身下床。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质量不佳,走路总有拍地声,他直接光脚,踮着脚尖,做贼心虚一样溜缝出了卧室。
备用床具应该在一进门的立柜里吧。
严浩翔这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。
梦里的恐龙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过来时,自己忽然被一股蛮力推到一边,丁程鑫扑到他身上,两个人叠着从悬崖边滑落,巨大的失重感在那一刻袭来——
严浩翔醒了。
他的手第一时间往身边探去,冰冰凉凉。
脑子刹那间回神,严浩翔往身边看,没有人。
理智告诉他不会出现任何事,丁程鑫可能只是起夜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刚刚的梦境还是给他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后遗症,夜半没有钟声,心脏兀自砰砰跳个不停。
卧室出门便是客厅。银白月光撒了满地,影影绰绰的映着沙发上的人影。
丁程鑫枕着沙发靠垫,被子斜搭在身上,一只腿脱离被子的笼罩,耷拉到地上。
怎么睡这儿了?
严浩翔蹑手蹑脚的走近。
他清减了不少。
学校的晚会很累吧。严浩翔休息的时候刷微博经常看到他的消息。北电晚会的戏里他戏份蛮重,实打实跑啊、跳啊、唱啊、讲了能有二十分钟。今天估摸着九点一结束也没吃饭,就直奔机场,趁着夜色一路打北京到上海。上一周的浙江晚会录制也是这样。三天,三趟航班,九次各种大小彩排。
严浩翔心里发酸,想摸摸他的脸。
光打在丁程鑫的脸上,白得一如往常,只是轻微皱着眉头。一只手搭在被子上,另一只压在身下,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。
凑近了去看,严浩翔发现那是一本厚杂志,应当是阳台书架上的东西。
是腰又痛了吗?
他想起酒店的床,软塌塌的要命,誓与蹦床试比弹软。严浩翔不自觉蹙眉,绕到一边摸了摸沙发,也是一贯的软沙发,他不禁怀疑里面是不是塞得全是棉花,像毛绒玩具一样。
腰疼是丁程鑫的老毛病了。
平时忍忍不见他说,几次受不住了疼起来却都要命。
医院也不是没去过,医生建议好好养,慢慢锻炼,不要剧烈运动。但是做他们这行的,唱跳爱豆,不跳舞根本是开玩笑。
上次看丁程鑫大冬天的光是躺着,就疼出一身汗。严浩翔恨不得把他绑起来,再也别想做违背医嘱的事情,再也别想自个儿忍着不报。
明天舞台的舞蹈不算难,摇摆蹲踞的动作却格外的多。
严浩翔心急的,困意退了个遍。
“丁哥,丁哥,醒醒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严浩翔大冬天给自己折腾出一脑门汗,睡衣都黏糊糊的。蹲在沙发边轻轻摇丁程鑫的肩膀,也不敢大力气。
丁程鑫迷迷糊糊的呓语,严浩翔又晃晃他,这人才慢慢睁开眼。
“唔,怎么了......”
不等说完,眼睛又眯起来。
要不是严浩翔不敢抱他,怕半道俩人一块儿摔地上害得他更难受,早就自己给人运回去了,省得丁程鑫再醒一顿。
“丁哥,咱回屋睡去,这不得劲儿。”
“浩,浩翔,你怎么,醒......”丁程鑫一个懒腰拍在严浩翔身上,“醒了啊。”
丁程鑫就跟喝醉的酒鬼似的,严浩翔无奈,得亏他还有一点醒过来的样子,半拖半抱着也算将人运回去。
“哎?”丁程鑫一倒下,喃喃自语,“这床怎么变矮了......”
见那人仰面睡去,严浩翔去换了件衣服,把从双人床上撤下来的床垫摆弄好,不至于明天早上绊倒不清醒的人,便也麻溜进了被窝。
伸手摁亮手机,赫然已经是凌晨四点。
还好,还能睡两个半小时。
TBC.
还有个【下】